27、第 27 章(1 / 1)
时引确实饿了问侍者要了个餐盘走到一边,往餐盘里夹了一堆食物。
虽然他不太喜欢自助餐,但是时知连举办的慈善晚会,连食物配置都达到了顶级时引看着什么都想吃。
他默默挑选食物元熠见他不声不响,见了喻惟江也不激动还状似不经意地往离他远的地方走了走。元熠拍拍时引的脑袋纳罕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去跟喻仙儿打声招呼?你不是还要问他要玉佩的吗。”
“我一个小小的影迷,在这种场合跟他打什么招呼”时引低头看了眼餐盘里的食物觉得已经拿得差不多,“玉佩到时候再说吧。”
时引又拿了杯起泡水,说:“元叔我去填个肚子你自己先玩。”
说罢,时引端着餐盘离开了会场。
时引现在暂时不想出现在喻惟江的视线范围内。过犹不及他与喻惟江的距离维持得过近已经逾越正常的演员与粉丝之间的距离,这很难保证不会引起喻惟江的反感。
上一次他不就不高兴了吗。
元熠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慈善晚会,有红毯、有签名墙、也有自助宴席,眼前是灯红酒绿,是披着慈善外衣的纸醉金迷。他是个大大方方的成年人,没有时引那种少年人的细腻心思,见喻惟江跟那位女士交谈完毕便上前跟他打招呼。
好不容易见一回偶像,当然要刷一波存在感,还顺便把时引卖了。
喻惟江的手指在酒杯的杯壁上轻轻划了一下,“他在这?”
“是啊,就是他带我进来的。”
时引端着满满的餐盘重新返回了贵宾休息室。
走廊很长,时引在离休息室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看到休息室门口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人微微侧身,扶着门把透过门缝往屋里看了一眼。
门缝里漏出来的光源照亮了他半张侧脸,时引看清了他的长相,是梁梓兴。
少顷,梁梓兴往后退了一步,屋里的人推门而出。
时引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往身侧的安全通道里躲了一下。
他探出半个脑袋,瞥见他小叔的身影。
时知连比梁梓兴高,梁梓兴微微仰头看着他,嘴唇抿得很紧,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温柔缱绻。时知连低头看着他,目光和神情都很冷淡。
时引正疑惑着,梁梓兴忽然抬起下巴在时知连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时引心头一跳,如遭雷劈。
他看到时知连按着梁梓兴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了一些,但是并未表现出抗拒以及反感的样子,只是一脸淡漠地说了几句话。梁梓兴好似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浅浅地笑着,眼底含着痴迷。
梁梓兴像背着众人与情人偷偷私会的少年郎,亲了情人一口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时引承认梁梓兴长得确实漂亮,但他实在没想到他的小叔竟然喜欢男人,更没想到他与梁梓兴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关系。
难怪家里人给他介绍相亲对象都百般推拒,合着压根就不喜欢女人。
回想以前新闻上出现过的关于时知连的众多绯闻,说不定也不是媒体捕风捉影。
如果时知连是梁梓兴背后的金主,那之前那个跳楼的男人时引不禁想到了除夕夜那天,他给时知连看自杀者的照片时他冷漠的眼神,想到了家兄宣传活动当天明明发生如此恶劣的袭击事件,网上却没有出现任何一条相关新闻。
他不由自主地把这些怪事与时知连联系起来,同时也相信他小叔有此般只手遮天的本领。
但他最想不通的是时知连怎么会看上梁梓兴,只看脸的吗?
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时引吓得手一抖,餐盘差点掉在地上。他站在原地进退维谷,一来不知道该怎么以平常心面对他的小叔,二来重回会场又有可能会碰到喻惟江。
时引将酒杯里的起泡水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攥在另一只手里,空出手摸出了兜里的手机。
元熠来了电话,时引飞速挂掉,然后给他发了条微信。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片刻的功夫,时知连已经走到时引的眼前。时引还下意识往门后躲了一下,抬眸瞥见时知连锁定住他的目光,顿了顿,慢吞吞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躲在这干什么?”时知连问他。
时引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块小蛋糕,含糊其辞:“吃独食。”
时知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给你换上五位数价钱的西服,就是让你躲在吃东西的。”
时知连总觉得时引的父母把他保护得太好,他是商人思想,做什么事都优先考虑从中获取的利益,万事明码标价,说话一股子经商者的铜臭气。从某种程度上他跟时引的父母一样惯着时引,但偶尔会产生不可名状的忧虑,认为时引不可能永远安于温室。
“跟我去外面。”时知连说。
时引嗯了一声,稀里糊涂地跟他走,满脑子都是刚才梁梓兴亲吻时知连的画面。
“看到了?”时知连忽然问了一句。
时引抬起头:“嗯。”他顿了顿,“小叔,你喜欢男人?”
“很难接受?”
“没有。”时引摇头,“就是有点震惊。”
“你”时引看着时知连的背影,“梁梓兴是你的情人吗?”
时知连哼笑一声,对于“情人”这个字眼感到好笑,他不置可否:“怎么了?”
“你喜欢他什么?脸?”
“不能是喜欢他这个人吗?”时知连反问。
时引一脸嫌恶,忍不住道:“不是吧你的眼光这么差?”
时知连笑了起来:“怎么?你还认识他?跟他有过节?”
时引否认:“没有实质性的过节,但我不太喜欢他。”
“什么喜欢不喜欢,”两人离会场越来越近,时知连挺拔的身躯被大厅里的灯光慢慢笼罩住,“各取所需罢了。我帮他上位,他能给我赚钱,还能解决我的生理需求,不是很合算的交易吗。”
时引还想再问一问那个在医院跳楼自杀、曾声称是梁梓兴父亲的男人,但四周已经被人声鼎沸环绕,他找不到机会开口。
时引的餐盘被侍者收走,他与时知连并排走着,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远处的喻惟江,他飞快转过了身,低着头抓住时知连的手臂,恨不得把脑袋埋进他的臂弯里。
时知连转头看他:“干什么。”
时引没说话,喻惟江的目光已经探了过来,跟时知连对视了一眼。
时知连与喻惟江相视着,问时引:“你认识他?”
时引松开了手,垂下脑袋装鸵鸟。
时知连从经过的侍者手中接下一杯酒,撇下时引,径自朝喻惟江走去。
时引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时知连正在远处端着酒杯与喻惟江不咸不淡地交谈着。
场面一派和谐,时引甚至看到时知连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时引很熟悉,充满了商贾气息,时知连跟喻惟江像在谈一笔生意。
喻惟江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他主动向自己寒暄,表明了身份,是兴喻集团的众多合作对象之一。
他并未提及方才挨在他身边靠得很近的那个男生,因此喻惟江也无从得知他与时引的关系。
刚才时引的反应喻惟江全都尽收眼底,那是一种对对方绝对信任的状态,而时引恰恰是看到他之后,才条件反射地向身边的人寻求庇护。
喻惟江表示自己今天不是以兴喻集团接班人的身份受邀参加晚会,他还有事,不多奉陪。
时知连对此确实不知情,也不知道娱乐圈还有个不怎么红的演员叫喻惟江,他本着行业原则,没多打听,告别喻惟江,回头看了眼时引,然后径自离开。
时知连走了个过场,一路下来几杯酒下肚,遇到了元熠。
元熠长得不错,但打扮朴实,头发没有打理过,还戴了副土气的黑框眼镜,放在一群精心包装过的艺人中就显得很不起眼了。
如果没有穿正装,他的存在感会更低。
他似乎是个很有生活品质的人,挑选食物的时候神情专注,手中端的也是整场最名贵的酒。
品味不错。时知连在心中作出评价。
“元先生是吗?”
元熠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差点呛着:“咳咳”他捂着嘴,“时先生,巧啊。”
“你是时引的同学?”
时知连的问话带着一种质问的意味,元熠尴尬地笑了一下,温和地说:“不是,我比他大了七八岁呢,就是朋友。”
“是吗。他还有比他大这么多的朋友。”
这话元熠不爱听,但维持着风度没有发作。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追星。”元熠言简意赅。
时知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元熠轻轻皱着眉:“时先生,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个侄子行事随性,做什么事都不留心眼,”时知连用近乎睥睨的眼神看了一眼元熠,“我这个当叔叔的担心他吃亏。”
时知连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让元熠有些恼火,元熠压着火气说:“那时先生还真是不太了解你的侄子。时引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他蔫坏着呢。”
时知连喝了口酒,微微勾起了嘴角:“你这是夸还是骂。”
“当然是夸。”元熠将酒杯里最名贵的酒一饮而尽,“你侄子可比你可爱多了。”
时引杵在原地许久,主持人在台上念开场白,将众人吸引了过去,会场里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舞台下方,当然也有一些置身事外的,仍然站在原地把酒言欢。
喻惟江在宴席的一张空座上坐了下来,侧头看向舞台,他的目光并不专注,纯然是太过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梁梓兴高挑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时引的视野之中,时引看到他向喻惟江走了过去,脑中登时警铃大作,没有犹豫地也走了过去。
“江哥。”梁梓兴向喻惟江敬酒。
喻惟江礼节性地抿了一口。
“怎么不往前站站?”梁梓兴问道,“刚刚走红毯的时候,我没看见你。”
“我没走。”喻惟江说。
“喻老师!”时引的声音突入,把两人吓了一跳。
喻惟江眉梢轻跳,转过脸来,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梁梓兴打量着时引。
时引故意往两人中间挤,拿出手机要喻老师给他签个名。
喻惟江心道你还稀罕这个?从来也没见你问我要过签名,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梁梓兴被时引挤得后撤几步,笑着问喻惟江:“江哥,你的影迷吗?”
喻惟江与时引对视着,说:“不知道。”
时引表情扭曲了一秒,心说:你怎么能不知道?
“我是喻老师的影迷。”时引主动为自己正名,“喻老师,给签个名吧,”他拆开手机壳,翻到背面,“你有笔吗?最好是马克笔。”
“没有。”
“”
时引的出现打断梁梓兴与喻惟江的接触,眼见着梁梓兴离开,时引重新把手机壳装了回去。时引转头看了眼梁梓兴的背影。
他的模样确实无可挑剔,是个很拿得出手的伴侣,但前面多了“床上”两个字,似乎就拿不出手了。
“你到底要不要签名?”喻惟江觉得自己被涮了。他今天已经被时引气到好几次了。
时引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解释:“我今天是来找刑骁要玉佩的,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他的音量变小了些,“我没有一直跟着你我下回尽量保持距离。”
喻惟江怔了片刻,心头的郁结之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无奈,又不知从何埋怨,只能轻轻皱了下眉头,声音沉沉的,但也温柔:“你在想什么。”
时引“啊”了一声,呆愣愣地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签名我不需要的,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能来找你,要什么签名啊,不当吃不当穿的。”
喻惟江看了他一眼。
时引今天穿了一身正装,他的头发理得很短,身材清瘦却不骨感,西装能平添一丝斯文感,但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清爽,很健气。
“你最近还是跟梁梓兴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时引悄悄地说。
“嗯?”喻惟江挑了下眉。
“万一你跟他的照片又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网上,你又要被骂。”时引说着手摸到宴席桌上抓了一颗提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离他远一点。”
时引现在倒是心如明镜,喻惟江想说你早干嘛去了,之前还亲自下场炒我跟梁梓兴的p。
提子很甜,时引忍不住吃了好几个,后来发觉喻惟江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捏了一颗放在手心,递到喻惟江面前,表情透露着一种虚假的卑微:“你吃吗?挺甜的。”
“我不太喜欢吃甜的。”喻惟江说。
“好吧。”时引自己吃掉了那颗提子,再次跟喻惟江强调:“我今天真的是来找刑骁的,然后顺便进来看看,凑个热闹,真的没想打扰你的。”
“怎样才算打扰?”喻惟江很认真地看着他。
时引垂下眼眸:“就老在你跟前晃悠。”
“我并不反感。”
时引抬眸看他,身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往喻惟江身上倒了过去。时引下意识伸出手想找支撑物,然后两只手撑在了喻惟江的肩膀上。
喻惟江的肩膀很宽厚,骨骼坚硬,时引错愕地俯视着他,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势倾压在喻惟江的身前。而喻惟江的手,也条件反射地扶住了他的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到时引的人好像是个工作人员,穿得没有那么讲究,他连连道歉。
时引飞快后退一步,扭头看了眼那位工作人员。
“真的不好意思啊,是我不当心,你没事吧?”
那位工作人员盯着时引看了片刻,然后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刚才那一下撞得很用力,时引皱紧了眉头,没有过分责备:“没事。”
之前撞的淤青还未完全消散,今天又挨了一下,这背怕是要废了。
“撞疼了?”喻惟江问道。
“疼得要命。”时引眼下心情不错,这要归功于他与喻惟江回归正轨的自然的交流。他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型,于是卖惨:“上回撞了一下还没好呢,今天又来一下。”
“上回?”喻惟江皱了下眉头,想到时引之前好像撞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没好吗?”
“没呢,还青着呢。对了,喻老师,我的玉佩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今天没带。”
“哦那哪天你有时间再给我吧。那是我妈给我的,我怕弄丢了不好交代。”时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充后面一句,然后他又问:“你喜欢玉吗?我可以送你一块。”
“为什么送我这个?”
时引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只是蓦然间想起了之前对付琳说的话
“又不是我妈留给她儿媳妇的,不能送?”
按照这个逻辑,这一块要回来了,作为弥补,他理应再给喻惟江送一块。可是他忽然间又想到,喻惟江并不是他妈的儿媳妇,也不是他的媳妇。
时引被自己搞糊涂了,脑海里恍然又跳进了梁梓兴亲吻时知连的暧昧画面。
时知连喜欢男人,如果他愿意步入婚姻的殿堂,他必然可以在国外结婚领证,届时会拥有一个性别为男的媳妇。
越想越脱线,时引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怪异。
“嗯?”喻惟江疑惑地看着他。
时引回过神来:“你喜欢我就送你。”
“并没有特别喜欢,你也不要乱花钱。”
时引乖巧地点头:“嗯,我不乱花钱。”
慈善夜过后的第二天,喻惟江的粉丝圈里发生了一场事关时引的风波。
当日,时引正在教室上课,元熠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让他看微博。时引打开微博,发现消息栏里多了几十条艾特和密密麻麻的私信。
他正要点开看,任课老师在讲台上咳了一声,让大家重视本堂课的内容,因为是期末考试的重点。于是时引便把手机塞回桌肚里,继续听课。
一下午的时间,事件持续发酵,时引微博里的艾特也涨到了百位数。
时引回到宿舍看微博,才发现他被喻惟江粉丝圈里的另一位大粉给挂了。对方晒出了一张照片,声称自己的朋友是四月二十七日那晚慈善夜的工作人员,他的朋友在现场看到了在圈里赫赫有名的大粉喻惟江的拼多多手表,还拍下了照片。
这本是个不值一提的饭圈小料,但因为文案中不堪入目的字眼,给这则爆料抹上了猎奇的色彩。
爆料称喻惟江的知名大粉喻惟江的拼多多手表性别为男,不仅是同性恋,还是私生,以粉丝的身份长期骚扰喻惟江,为增加可信度,微博还挂出了几张时引以前狗活动的照片。照片画质不是很清晰,照片上的人都没有露脸,但从身形上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人。
时引点开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抓拍的是慈善夜那晚,他被人撞到扶住喻惟江肩膀的瞬间。
饭圈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产生质变,坏的质变会让这个圈子变得畸形。只是时引没想到,人心竟能如此丑陋。
他不明白这番操作是当事人单纯的嫉妒,还是真的站在喻惟江的角度,想把像他这样疑似同性恋的“私生”剔除干净。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这种人都不配喜欢喻惟江。
想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的身上,他是不认的。
时引觉得很恶心,又有点委屈。
在评论区里,他看到了诸如“粉丝上位”的字眼。
时引创建的粉丝群里已经炸了,大家各执己见,重点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部分人对这条微博爆料嗤之以鼻,怀疑其可信度小部分人相信照片里的人是拼大本人,但认为博主爆的料都是子虚乌有还有部分颜狗表示,如果照片上的人真是拼大,那真的是有点太帅了。
有毛病吧?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最近在另一个群里就有好多嘴贱的在嚼拼大的舌根,今天整这一出,我尼玛吐了,以为拍宫斗戏呢?
真就是酸吧???自己见不到正主还不允许人家去见了?
大家去举报吧,不知道照片真假,但是把人照片挂出来真的太恶心了,以为没露脸就不是侵犯人家的肖像权了吗?
默默问一句,那些照片里的真的是拼大本人吗?衣品好棒呀,身材也很可重点错
都这时候了,别犯花痴了姐妹们,快去举报吧
沃日他妈,那个账号是个职粉,我以前的墙头有个大粉就是这个号,撕过好多明星的粉丝呢,是个惯犯了呵呵
我觉得她是精神有问题吧裂开
时引回了趟家,尽管很多粉丝为他说话,但碰上这种事,说不在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既恼火又委屈,连晚饭都没有吃。
“粉丝上位”这种字眼太刺目了,连喻惟江都一块骂了进去。时引越想越生气,打开电脑玩了几局射击游戏,一顿乱杀。
手机响了起来,时引烦躁地接通电话,单手操作。
“喂?”时引看着屏幕,眉头紧皱,一枪爆了个头。
“时引吗?”
“哪位?”
“我是张捷,隐风的导演。”
时引停下手里的操作,微怔。其实这些天,他都已经考虑好拒绝张捷了,也以为张捷早把他忘了。
“之前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拍戏的事。”张捷开门见山,“考虑好了就来我这试镜。”
时引沉默了两秒,注视着屏幕上的游戏人物,说:“考虑好了,我来试镜。”
“行。”张捷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心情,他给出了试镜的时间和地点,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时引深深呼了口气,逆反心理就在这一瞬间产生,那则无中生有的黑料就是最强劲的催化剂。
不就是粉丝上位么,他要让那些黑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上位。
时引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他的胸口很闷,头也有点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则爆料,反正说什么都会有质疑的声音,他唯一企盼的是喻惟江没有看到这条微博。
私生。同性恋。
这让喻惟江看到了,又该怎么想他。就算不是唯恐避之不及,为了规避风言风语肯定也会适当避嫌。
时引蔫蔫地趴在床上,鼻子有点酸。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
时引揉了揉鼻子,打开了微信。
气氛组组长:?
:在干什么
气氛组组长:在生气
气氛组组长:你是不是也看到那条微博了?
:嗯。
气氛组组长:我以为你不上网的,你真的是喻惟江的粉丝吗?
:是的。
气氛组组长: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现在不方便讲话。
气氛组组长:你听我讲就好了,好不好?我真的很不高兴
过了两分钟才回:好。
时引打了个电话过去:“喂?”
嗯了一声,嗓音很低沉。
他的声音不大,但时引的耳膜轻轻震了一下,有点麻。
“那个,是我。”时引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
明明想找个人吐苦水,结果真能抱怨的时候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太倒霉了。”时引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委屈。
“我不是私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粉丝。”
“同性恋这种话他们也说得出来,再说了,同性恋又怎么了,就算我真对喻惟江有想法,我又没对他耍流氓,那张照片纯属意外。”
“可能我真的太粘着喻惟江了吧,可是我刚才又做了一个很冲动的决定,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做了什么决定。”
喻惟江刚洗完澡,正背靠着床头看剧本,他的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都快被这小孩说晕了。
时引的嗓音有些哑,说话颠三倒四,听得出来他很不开心,委屈又隐隐地撒娇。
“你在干嘛呢?我一直说话会不会打扰你?”
喻惟江翻过剧本的其中一页,情不自禁地开口:“不会。”
时引愣了愣,说:“你的声音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以为你比我小,声音会清脆一点。”时引在电话里憨笑了一声,“毕竟你之前还跟我说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熊。”
“你住几号楼宿舍啊,咱们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时引天真地说,“你是荷兰语系的,下回我可以去你们上课的教室找你。”
他今天话好多,喻惟江想,大概真的非常不开心。
“挂了。”喻惟江压着声音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时引话说一半被人挂了电话,委屈得手指都在颤。
这人太冷漠太没礼貌了!
时引将手机扔在一边,亏他刚才觉得人真好,愿意听他逼逼叨诉苦,结果这么快就不耐烦,也是个看客罢了!
时引抱怨的时候,喻惟江打开微博发了一条微博,艾特了时引的账号。
喻惟江:有些人是借着什么身份站在谁的立场指责喻惟江的拼多多手表长期骚扰我的?这位先生从未对我的生活造成过任何困扰,他是我很感激的一位朋友。
发完微博,喻惟江给姜霖打了通电话。
“喻先生。”
“帮我查个微博账号,看一下是哪个运营公司,如果是个人运营,整理一下以往的微博做材料起诉。”喻惟江把微博告诉他,又道:“先把他最新一条微博给我消除。”
“好的,我马上去办。”
“辛苦。”
时引撒癔症完了,终于想起来发微博回应,结果点进微博发现消息栏的艾特数暴涨了一倍不止。
他狐疑地点开红点,最初的艾特显示的竟然是喻惟江。
时引的心禁不住颤了颤,发现抹黑自己的那条微博已经删除,微博账号显示不正常,而喻惟江发布的最新一条微博,赫然展示着让任何一位粉丝都无法不触动的文字。
时引觉得自己更加喜欢喻惟江了,又觉得是他的福星,还算是个好人,虽然冷淡了点,但至少愿意接他的电话。
发来一条消息:恭喜
时引立刻回复:你5冲浪的吗!
:现在高兴了吗?
气氛组组长:非常十分格外以及很。
:早点睡。
气氛组组长:今夜我无眠。
气氛组组长: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喻惟江了!
喻惟江看着界面上那一排字,心想:“喜欢”可以不要那么随随便便说出来的。
他真的很想问一问,你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吗?你确定你的喜欢是你认为的那个喜欢?
喻惟江不会自我攻略,但他不否认,自己或许自我意识过剩。
:有多喜欢?
气氛组组长:总之就是非常喜欢
:你不是同性恋吗?
气氛组组长:???
:刚刚你给我打电话,没有否认这一点。
话题陡然转变,把时引跟他的通话内容掰开揉碎,听得很仔细。没有否认同性恋这一点,连时引自己都没有察觉。
气氛组组长: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问问而已。
喻惟江等了半晌,那边才回复。
气氛组组长:我不知道。
气氛组组长:你以后不要问这个了,很奇怪。
:嗯。
时引在迷茫和混乱中不太安稳地入眠,一夜兵荒马乱。
他做了很多梦,梦到喻惟江获奖,去参观颁奖典礼的时候,自己被一群粉丝围堵,众人指着他的脸、他的鼻子,说他身为粉丝败坏道德又梦到自己与见了面,是个仪表堂堂的成熟男人,用电话里那种低沉的嗓音问他是不是同性恋。
最后一个梦,尤其荒唐。
他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看见互相拥抱接吻的梁梓兴与时知连,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时引向他们走近,他们的脸却渐渐看不清了。
时引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实在太好奇了,又发觉他们好像看不见自己。
在他的梦里,他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眼前的画面慢慢变清晰,时引定睛看了看,惊愕地发现那个略微低头、捏着对方下巴的高大男人是喻惟江,而他亲吻的对象,并不是梁梓兴,而是时引自己。
他看到梦里的时引耳朵涨得通红,鼻尖上有汗水,舌头被喻惟江轻轻含着。
时引从梦中惊醒。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时引惊魂未定地转过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喂?时引,是我张捷,试镜时间改了,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有空的话就来吧。”
时引清了清嗓子,手无意识地伸进睡衣里面,摸到了一层薄汗,他嗓音干涩地开口:“导演,我不来了吧。”
“什么?”
“我不想试镜了,我不会演戏。”
“别跟我这放屁啊,做人要有契约精神。”
“我”
“你这态度行吗?”张捷提高了嗓门,“言而无信,临阵脱逃,随心所欲。”
时引闭上了眼睛:“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我去。”
“来了也不要敷衍我,我会在喻惟江面前说你坏话的。”
听到喻惟江的名字,时引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本来放松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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