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太子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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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帐幔里,一抹阳光穿透窗栏,照在床榻上露出的半只白皙手腕。那只手仿若无骨般搭在绵软的鹅绒被子上,晶莹的指甲盖圆润饱满反着太阳光。

内室飘来淡淡的熏香味,床上的人微微耸动一下,转脸习惯性看向床沿。

男人赤裸上半身背对着他,身后条理清晰的肌肉走向上,新添了几道惹人遐想的红痕。宽阔的肩膀处有个半大的可爱牙印,深深陷在肩头的锁骨处。

“唔。”裴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嘤咛一声,拖着上半身靠在九爷腿侧,展开手臂围在那精壮的腰上。

“醒了?”男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转过脸用手轻轻抚弄裴玉太阳穴侧的长发,柔软的青丝穿过他的指间,雪光映在裴玉后脖颈处密密层叠的吻痕上。

“梳白,你……要去处理梳白的事。”裴玉软着嗓音提醒,头发被人捋得很舒服,他像只小猫似得一下子起身钻到九爷热气腾腾的怀里。

男人哑然失笑,抱着他在脸侧亲了一口。昨晚两个人从长廊坊回来后,就失控做了一夜。裴玉这会儿估计困得不行,九爷没大动作吵醒他。而是把人轻柔地放回床上。

“再睡会儿。”他俯身在其耳侧又厮磨了一阵,才不舍的分开。

另一头,十王府。

十爷瘫坐在梅树下,白雪落在他身上,四周的奴才都战战兢兢地举着伞,生怕他不高兴了就罚自己。

最近几日,十爷暴躁得很。本来这些奴才是听说十爷性格谦逊温和,才来这处讨生活,哪知道传闻是假。

这几天被莫名其妙惩罚的奴才太多,十王妃也不知为何回娘家好长一段时间了。

“看来,他还没那么草包。”

正当奴才们想着要不要劝十爷起身时,众人被这一身不大的声音惊了。他们转过头见来者是九爷,纷纷下跪行礼。

十爷拎着酒壶慢悠悠站起来,他似乎在这雪天里呆一夜了,嘴唇冻得发紫,一脸惨白,整个人颓丧不已。

“九哥,我真的没办法了……”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九爷面前,干干地说道。

男人垂眸不语,十爷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摇晃几下,身上的雪花坠落在地。

他看起来痛苦极了,满心的求而不得与两相难全。周围的奴才们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没人知道他们兄弟如今打得什么谜语。

“我不能…也做不到……”十爷抬头看着九爷,面色宛如丧家之犬,下巴处的胡茬经过一夜冒了出来,给本就憔悴的脸庞增添了更多沧桑。

九爷眼里划过一丝情绪,他抬起手想拍一拍十爷的肩头,可只是举着,最终什么也没做。

“我不能用裴玉换梳白。”

十爷握着九爷的肩头,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极了绝望的困兽,他咬着的牙发出咯咯响声,猛地垂头遮眼了一滴滴热泪。

那就是了,这些天的思虑最终让十爷做下了这个悲痛的决定。九爷不知如何安慰他,可也明白如今多说无益。

两兄弟在雪地里沉默了很久,白梅与白雪,不再是所谓的纯与白,它更像是丧事里的白纸,白头,和人生最后的那束花。

“太子登基之后,你带着裴玉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这是十爷最后和九爷说的话,他有些惆怅地站在十王府门口,上面的的木牌刻着的流金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无可奈何,九爷站了很久,最后转身上了轿辇。

皇宫关于太子登基的事情准备完善,一切都等着那日到来。太子恢复了往常的风采,他眉梢间的喜意纵是七爷也看得透透的。

不过,七爷最近也得了个宝贝,至少对于他而言,是桩喜事。

“人在你那还好吧?”太子殿后花园处,两个皇子相对而坐,席间放着一盘黑白子棋盘。

七爷把玩着手里的素扇,笑得意味深长,“难得大哥赠予了一个小美人给臣弟,臣弟当然会好好待他。”

听此,太子笑了笑,执着黑子落在棋盘里。他微微扬起下巴,眼中的得意与不屑没有丝毫的掩饰。

“放虎归山,总是隐患。”说着,他的目光从棋盘移到七爷脸上,对方身肩白鹤梅花的雪披,神采奕奕。

“大哥说的是,要属布局,还得是宫里人擅长。那些个野狗匹夫,懂的不过是拳脚功夫。”

太子身侧的福公公眼珠子快速扫了一眼二人神色,总觉得他们在打什么谜语。说起来很久了,他都没有收到九爷的命令,太子被圈禁后,九爷只要他跟在太子身边,别的没有交代。

不过,这件雪披的典故福公公倒是知道些。当时陛下赏赐时,可是惊动了整个皇宫。拢共两件的珍贵雪披,一件给了太子,一件没有给皇后,却给了九爷。

正是因为如此,福公公才奇怪为何这雪披太子竟舍得赐给七爷?不对,他重新想了想,前几日太子的那件雪披才从柜子里取出来,送去浣衣房了,眼下估计都没干。

那七爷这身,是九爷给的?怎么可能?福公公愈发想不明白,他估计此事有异,得禀告九爷。

得了空,福公公偷偷传口信给夏重,让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九爷。男人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要不要告诉十爷。

他们知道梳白落在太子手上了,可没想到会是七爷府里管着。如此一来,交易失败后梳白的境遇会比二人想的还要惨烈百倍。

这七爷想来是登徒子,男女通吃,来者不拒。之前就对裴玉动手动脚,看了惹人生厌。

如果说太子是九爷眼里的一块腐肉,那七爷绝对是上面的蝇虫。

思虑再三,九爷还是让夏重去传话给十爷。若是在七爷府上,实在不行就只能如上次一样,明争不行,那就暗抢。

“传什么话呀?”夏重刚走,内室的裴玉就拨开帘子走出来,男人镇定自若,转过头朝他伸出手。

裴玉乖巧地走到九爷身边,坐在其怀里时看见了他额角的汗。他伸着袖子擦了擦,正疑惑这大冬天怎么流汗了,九爷就抬起自己的下巴亲了一口。

“身体还好吗?”

若是平常问倒也没什么,如今是经历了昨夜的失控激情,裴玉一下子脸热,低着头小声说没事。

“太子登基那天,我们离开皇城吧。”

裴玉一只手搭在九爷的肩头上,歪着脑袋靠在其身上,“你不用参加登基的大礼吗?”

男人把玩着他的左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其白皙的手背,揉弄片刻换作十指交缠的方式。

“不需要,太子准了。”

裴玉拖着长音噢了一声,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上面盖着凤戳。是方才九爷出门之后,管家拿过来的,说是太子妃宴请。

还特地在信里说了,想见一见侍奉过太子多年的奴才,也就是裴玉。

也不用去想太子妃是如何得知裴玉的,也不必猜测太子妃是何用意。九爷知道,这场宴请绝对不简单。

不过皇宫里已经传开,说是太子妃仁厚,念及服侍太子的老奴才要走了,特地设宴感谢。

如此一来,便不得不去了。

九爷看着怀里把玩自己发尖的裴玉,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信随意丢在地上。

“嗯?”裴玉正疑惑,腰上的力量又紧了几分。他抬头一看,九爷有些不情愿地看着自己,眼眸中居然还有一丝委屈。

“怎么啦?”裴玉伸手点了一下九爷的鼻尖,两只手环绕在其脖颈上。

男人长话短说,把刚刚信里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想一想,裴玉还从未见过太子妃。

不过听说貌若倾城,性子直爽泼辣,又是草原长大的公主,脾性很大。不过在皇宫里,可容不得她脾性如何,尊卑上下的礼数大约也会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

裴玉想象了一下,又觉得反正能看见了,也不必想象。倒是九爷看起来不大开心,裴玉本能地认为是不是自己要见到太子了。

所以他不开心?

“唔!”裴玉学着九爷的样子,挑起他的下巴,重重地在薄唇上亲了一口。

“做什么?”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裴玉傻乎乎地说,两颊被自己逗弄得红扑扑。男人心里喜欢得紧,手上抱着他的细腰仰起头。

“张嘴。”他淡淡地吐出这句话,裴玉一下子烧红了脸。男人仰着头似乎在等待着采花的蜜蜂,眼中的情/欲几乎要溢出来。

裴玉闭上眼,双睫紧张得频频发颤,犹如受惊的蝴蝶。那双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男人捏着他的脸颊深情吻了下去。

“唔。”裴玉鼻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柔软湿绵的舌尖被男人狠狠玩弄,唇瓣厮磨间传来羞人的水声。

“不…不要了……”裴玉往后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男人夺去。双唇分离间,银丝在嘴角黏连片刻,暧昧的水渍在裴玉嘴角闪着水光。

男人定定地看着裴玉,对方嫣红的小嘴有些发肿,有些幽怨的眼睛还带着点点泪光。

每次被亲,裴玉都是这样,委屈又可爱。男人笑了一下,伸指擦干净他的嘴角。

“现在我开心一点了。”

“哼。”

欺负完裴玉,晚上还得去赴宴。裴玉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事情,倒是九爷连裴玉穿的什么也要细细考虑。

夏重传话之后,十爷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回来禀报九爷时,也说的他没什么太大的表现。

这样不正常的反馈,九爷心里有点担心。不过眼下还得对付那个太子妃,他顾不上别的了。

夜,很快来临。

裴玉随着九爷的马车入宫,一直没心没肺的他也感知到九爷的严肃。皇宫里安静极了,只有踏雪的声音。

他们来到太子殿前,这是裴玉时隔三年回到这个地方。牌匾一如往昔,宫门也没有变化。

太子殿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只是裴玉重新踏进这里时,心境大不如从前。

他下意识紧了紧九爷的掌心,男人侧过头,不顾众多侍卫在场,弯腰在裴玉脸颊上亲了一口。

“九爷!”裴玉小声喊了一句,男人却柔柔地看着他,还坏心眼地在裴玉掌心里挠了几下。

他只是不希望裴玉在自己身边过于拘谨。

穿过那条熟悉的宫道,这条路是从前太子抱过裴玉的地方。裴玉记得那时候自己很紧张,看着太子的侧脸心都要跳出来了。

只是现在,他牵着的是九爷的手,在厚厚的积雪里,漫步白头的人是段衡。

踩雪的声音很好听,裴玉很喜欢。他两只手都挽着九爷,走得有些慢,后面是一大串奴才,提着灯随在不远处。

“在极寒之地,我也想和九爷这样走。”裴玉忽然这么说。

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无限柔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在裴玉身上总是情意绵绵。二人十指交缠,隔着皮肤感受对方的温度。

是啊,只要裴玉想,九爷就可以放弃如今手上的一切。

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太子殿主殿。长长的阶梯仿佛高山,气势咄咄,几乎要压倒底下的人。

裴玉从没觉得这样的太子殿是这么陌生,他第一次产生了抵触的感觉。

“你来了。”

太子站在门口,双手负于身后,裴玉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因此未发觉太子的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不必拘泥礼数了,九弟快进来吧。”

听见女人的声音,裴玉抬眸看向主殿内侧,一个身着妃色裙襦,面容姣好的女人端坐在座位上。她头上只有一只金色步摇,是漂亮的桃花珠翠点缀的。

她轻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妩媚动人。举着酒壶的手软若无骨,整个人散发着奇异的狐媚子气息。按照道理,太子妃该是端庄贤淑才是,这位仿佛和传闻中不大像。

裴玉跟着九爷落座,屁股才刚碰到软垫,那位太子妃就举着酒杯朝裴玉道:“既然来了,不如先喝杯酒暖暖身。”

说完,太子妃便直接一饮而尽。

裴玉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酒杯,他深知自己喝酒是什么情况,到时闹起来就尴尬了。

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推辞时,忽然两道声音响起。

“他酒量不好。”

“他酒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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