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神秘的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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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冷风呼啸,诺大的书房飘着淡淡的梅花气息,翡翠珠帘后的两个人环抱在一起,靠在浅金色软榻上的男人冷着脸,眉眼锋利如剑,任谁看了都要心惊胆颤。
除了裴玉。
他像只小猫般窝在九爷怀里,两条胳膊,放肆地搭在男人的肩头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秀气漂亮的眉毛拧着好笑的滑稽模样,不安分的手指还在男人的脸上瞎摸。
除了裴玉,没人有这个胆子了。
“九爷,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裴玉自知犯错,心虚得不行。扯着这个扯着那个,就是不说去七王府这件事。
男人转动一下眼珠子,视线落在裴玉的脸庞上,他好似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脾气,转而缓缓开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裴玉见他气没有消,立刻软着嗓子露出可怜的模样,手也不乱动了,乖乖地趴在其胸口上。
“……裴玉知错了……”他小小声地说,眼睛小心地打量男人的脸色。
“七王爷是什么人?你也敢自己去那王府?”男人说话间的语气愈发地冷,话音一落,都要直接起身掀开身上的裴玉了。
“唔……九爷九爷,我错了,我不会去七王府了,我就是担心梳白,我就是想要他回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见九爷强硬地态度,裴玉这下真的急了。他连忙抱住男人的腰,带着哭腔窝在他脖颈上认错。
男人低下头,刚好看见裴玉侧脸的红痕。那原本白皙柔嫩的皮肤上,出现这样刺眼的东西,还是个登徒子弄得。
九爷心里更烦了。
然而裴玉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九爷的气性软了些,他立刻抬起头用圆圆地眼睛望着男人。
“九爷~”他不自觉地撒娇喊了一声男人,身体往上拱了一下,轻巧又快速地在脖颈那处突出的喉结上亲了一口。
男人眼神变了变,终是没再露出难看的脸色。他伸手揽在裴玉的腰上,把他抱起几分,使他平视自己。
“梳白的事我一直在尽力想办法,事经太子也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
裴玉看着认真解释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太任性了。这些年他虽然也算体谅九爷的一些决定,可相比九爷的包容,自己还是太不懂事了些。
笨笨的,要不是九爷保护得好,也许那些敌党只需从自己下手,就可一击即溃。
“……我不耍脾气了……”裴玉有些委屈地咬着嘴唇,的确,如今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个拳头,一句话就能盖过去的。
太子登基,一朝身份即变。九爷势必要考虑到大格局,一步错全盘错,他后面背负着的还有许多人的性命。
裴玉明白,可他也只想要个梳白。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不是饿了?我让夏重给你弄点吃的。”
裴玉没应,只是点了点头,便从男人身上下来。他站在软榻旁,眼前的窗只翻开了一点,刚好能看见九爷踏出去的身影。
玄色与那天地的白两不相容,格格不入。他看起来渺小又沉重,一步步地,越来越远。裴玉只需躲在这样充满梅香的温柔书房里,有九爷一朝,他永远可以做个快乐的裴玉。
而九爷面对的,是来自四方的压迫。好在,这些风雪打在他身上,他也能在这冰天雪地里留下属于独有的痕迹。
直到九爷消失在院子里,裴玉才瘫回软榻上。今日的事,他明白自己只有着急的份儿。
若是在七王府九爷没来,是不是自己就成了送上门的傻子?裴玉后知后觉地想着。
可是一想到梳白,他如今闭上眼都是那副惨状的样子。也不知那十王妃是如何折磨梳白的,七王爷又会不会对梳白行其他不轨之事。
裴玉甩甩头,不敢再想。
另一侧,七王府。
“七爷!七爷饶了小的吧……啊!…”王府大院传来此起彼伏的求饶声,路过的人们听了都赶忙逃窜。这是七王府的常态,七爷不高兴了就拿奴才置气。
方才被裴玉闹过的七爷,如今正搬了个太师椅悠闲地坐在积雪中,他把玩着手上的素扇,怀里一个暖手炉。
眼前是刚刚在场的那些奴才们,除了刚刚被护着的婢女外,其余地通通被剥了一副,跪在冰天雪地里挨鞭子。
“啧,声音不够响啊,是我王府亏待你们了?”那些皮开肉绽的画面落在那个婢女眼里,她有些瑟瑟发抖地跪在七爷身边。
“你倒是幸运,少了这皮肉之苦。”七爷说话时注视着眼前惨状,不过跪着的婢女很是机灵,连忙磕头。
“谢七爷饶恕,翠儿感激不尽。”她发着抖连说两句,磕头动作大。雪埋了一脖子,又冷又疼。
七爷斜睨一眼,看见自己抱着的那件雪披上沾了点晶莹的雪,顿时眉头微拧。他身旁的贴身侍卫立刻一脚踹在翠儿胸口上。
“啊!…”翠儿刚叫出口,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跪伏在地上。那侍卫脚劲不小,踢得翠儿整个胸腔发疼。
七爷脸上的不耐烦未减,他宝贝似得掸掉那雪披上的脏雪,又仔细看了看其他位置。
那件雪披是干净的湛蓝色,很素,领子上有俏皮的鹅绒领子。七爷看着那茸茸的白毛,想着前不久这件雪披还架在一个可人儿身上。
那雪带了点泥,弄脏了雪披下摆的绒面上,七爷眼色立刻变得冰冷,他执着地用指腹擦拭上面的痕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低下的翠儿彻底慌了,她忍不住颤着抬起手,“奴婢…奴婢去清洗一下吧。”
瞬间,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旁边的侍卫转动一下眼眸,七爷看着翠儿,露出极其嫌恶的表情。
还未等七爷发话,那侍卫便迅速粗暴地托起地上的翠儿,手法迅捷地从她身后一把抓住其脖颈,用力往后拽着走!
“啊!七爷……七爷饶命!…”
“赵印。”七爷悠闲地拨弄着手上的毛领子,他眼神落在这个高大精壮的侍卫身上。赵印,新来的侍卫,做事机灵,就是不苟言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记得把眼睛抠出来,有条畜牲喜欢。”
翠儿听见这句话,立刻瞪大双眼,惊恐地扯着赵印的手,连续几下翻滚却一点用也没有。身后男人一言不发地把她拖走,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墙角那些挨鞭子的奴才见此哭喊得更厉害了,原以为翠儿命好,却没想到七爷反复无常,视人命如草芥。
提起赵印,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是刚来七王府的,很受七爷重用。武力值高,就是因为有了他,九爷和十爷才不能轻举妄动。
赵印拖着翠儿到偏僻的王府角落,一路上小姑娘不停的哭天喊地,叫得人都心烦。他冷着脸抓着她的头发将其扔在地上,腰间的剑鞘微微响动。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放过我吧,奴婢不想死,求求你……”翠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额角都磕破了不停流着鲜血。
赵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没说一句话。他在王府里气势很凶,人也高高壮壮。可是细看其脸,却是很阴柔的长相。尤其是那双嘴唇,形状颜色都很好看。
“离开皇城。”他吐出四个字,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子,丢在地上。
翠儿显然一愣,她是想活着,可从没想过赵印居然真的放了自己。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赶紧拿起地上的银子,着急忙慌从王府后门跑了。
七爷罚完奴才,也厌了。原本梳白的送饭是由翠儿来做的,如今翠儿没了他便想着交代身边其他人去。
本想随便喊个就是,可想了想,今日裴玉都敢闯入府来,别是哪天九爷偷偷把人带走。碰巧赵印从远处走回来,想着交给这个人放心,于是便喊了他。
“以后那个梳白由你看着,出了疏忽我不可饶你。”七爷抚弄几把手上的雪披,挑眉跟赵印说。
他没应,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双冷冷的眸子看也没看七爷一眼。
“长得这么好看,给人做雇佣兵可惜了。”七爷有些轻佻地去抬赵印下巴,赵印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被调戏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此反应,七爷便觉得无趣得很。他收回手,抱着雪披进屋。赵印在身后停了几秒,眼珠子转动一下,扫了一眼那些角落里穿衣服的奴才。
到点了,王府备了饭菜给梳白。赵印带着两个人去厢房,这儿原本是七王爷的一个小倌住的,可惜后来犯了错,惹恼七爷被杀了。
赵印推开门,里面传来很重的血腥味,他微微皱眉让其余两个人不必进屋。
“梳白。”他站在帐幔后面,眼神不明地看着不远处瘫靠在床下的梳白,对方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他沉默几秒,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掀开一点儿帐幔,看见了闭着眼睛睡得安稳的梳白。他身上的衣服很薄,白皙细嫩的脚腕上有着几斤重的铁锁链。
许是摩擦,腕骨都被磨出血了,肮脏地糊在皮肤上。凌乱的发丝间,梳白那张微张的嘴轻轻呼吸着,不知道的旁人还以为他断气了。
见到他胸口微动,赵印眨了眨眼睛,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梳白的时候,是在韵茶坊。
不过一面之缘,当是那伙人很吵,只有他尤为安静。躲在一个皇子身后,像受惊的兔子般。
也就是看了一眼,赵印本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第二面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知道了他的名字,原来叫梳白。
嗯,挺适合的。赵印看着他乖顺的样子,就这样盯着,也不叫醒。
“………”不知过了多久,梳白似是有感应般睁开眼,看见一张俊朗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双眸子居然还有些好奇。
“啊!……”梳白一个激灵,猛地向后退去。后背撞在坚硬的床栏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然而梳白却像是没感觉似的,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记得,这是七爷身边的贴身侍卫。
赵印看着他惶恐的样子,立刻收回刚刚略微温和的表情,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梳白,喉结上下滑动。
嗯,吓到他了……
“吃饭了。”赵印转过身,让外头候着的人把饭菜送进来。说起来,梳白从昨晚到现在一粒米未入肚,按理来说应该很饿。
可是他却已经背靠床栏,没有起身的意思。
赵印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难得耐心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儿。梳白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他早就饿了,饿得不行。
可是,他也好累。昨晚十王妃过来,对着梳白各种拳打脚踢。可能是太疼了,如今才有稍微清醒一点的感觉。
“我…不饿……”梳白低下头,毫无底气地说出这句话。他全身都疼,手也抬不起来。如此折磨,倒真不如饿死得了。
赵印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端起桌子上的饭菜,放在梳白脚边。然而他还是没动,只是看着,眼里流露出渴望。
男人的眼神扫在梳白手上的淤青血痕上,又看着他故作倔强不肯吃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梳白看见赵印重新蹲在自己面前,拿起碗里的勺子搅动几下,舀起一勺沾了汤汁的白饭递到自己面前。
“?”梳白愣了一下,才明白赵印此举的意思。他这是在喂自己?梳白不明白,一个七爷的贴身侍卫难道不应该一脚踹开饭菜,再来句爱吃不吃吗?
“吃。”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眼神落在梳白那张如今惨烈的嘴唇上。
梳白往后退了退,撇开头。他是很饿,饿到现在就算是发霉的饭菜他也能吃得很香。
可是,他眨了眨眼睛,眼角一滴泪落了下来。自己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十爷还不来接自己回去。
赵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的泪水,勺子又凑近梳白唇边,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我不吃!”梳白想着,越是委屈。他用了此事所有的力气,挥开那个勺子。
“十爷呢!”那勺子掉在地上,连同饭菜碎了一地。赵印低头看了几秒,听见梳白的喊叫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站起身就走,身后的梳白又喊:“十爷呢?”
这时的语气又变软了点,赵印想了一会儿,这几日十爷没有来过。倒是……
“裴玉……”他轻轻道出这个名字,身后的梳白显然一愣,随即激动起身,也不管身上的疼痛,脖子和脚上的铁链发出哐哐的声音。
“你们对裴玉做了什么!”
梳白这几天被锁在王府里,即使挨打也很少有激动的时候,赵印略微稀奇地转过身,看见梳白那张惨淡的脸上难得有了焦急的样子。
他重新走回梳白面前,换了个勺子舀起饭菜,眼神盯着梳白有些发红的眼角。
“你们锁了我,还要对裴玉做什么!”梳白误以为裴玉也被抓进来,扯着嘶哑的声音对着赵印喊。
对方也不嫌他吵,就举着勺子,形同雕塑。
梳白收了声音,有些委屈地看着赵印,“我吃了你们就能放了裴玉吗?”
男人没说话,手上的动作抬了抬,示意梳白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