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影子4（1 / 1）
宫渡决定会会保安祁小顺，不管钟好让不让他参与到案件中，他都要查清那天的真相。
宫渡认为，那天的真相比苏凌风是谁捅的更重要。
温航跟刚子早晚都要落网，只要一落网，他们谁向苏凌风捅的刀，自然就清楚了，就算他再纠结，到时候也得接受事实。
但心里那个疑团解不开，或者说，藏在背后的那个影子查不出来，很可能还会发生恶性案件。
因为对方的目标绝不只是苏凌风一个。宫渡甚至能猜到下一个是谁了。
他把想法告诉了盛冰。并且说:“我怀疑他没说实话，你得再去会会他，最好能把他嘴巴撬开。”
盛冰现在听宫渡的。那天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宫渡心里对盛冰也有了想法，但这并没影响他们二人的关系。相反，正是那天的交流，使他们觉得，必须跟对方合作下去。
尤其盛冰，这些日子对宫渡分外热情。只要宫渡提出要求，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但是连续审了两次，祁小顺楞是不改变口供，几次交待的一模一样。
“你说的一模一样怎么讲？”宫渡问盛冰。他现在格外追求细节。
盛冰说:“一个字都没变，感觉就像是背下来一样。”
“那就更有问题。”宫渡毫不犹豫地道。
一个人如果像背台语一样把口供背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口供是假的！
这更印证了宫渡的猜测，祁小顺受制于人。
祁小顺嘴巴一时半会撬不开，宫渡又不能亲自去审，只能从其他渠道想办法。
结果真相还真让他打听出来了。
宫渡费了不少周折，从另一个保安嘴里掏得了实话。原来那天吴月姝到六号别墅前，苏凌风刚送走两位客人。两位客人是银行的，前来跟苏凌风商谈集资案的事。集资案将银行也裹了进去，两位行长希望苏凌风念在银行对凌丰支持不错，以后还要不断支持的份上，先把去年三月从银行贷的三千四百万款还上。
苏凌风当然没钱还，两位行长交涉了近一个小时，无果而返。送走客人，苏凌风就进楼休息了。
偏在这时候，吴月姝来到了别墅前。她摁了门铃，半天没反应，正仰着脖子张望呢，祁小顺走了过来，一看吴月姝的样子，祁小顺二话没说，就轰吴月姝走开。吴月姝说凭啥让他走开？祁小顺说:“这种地方是你来的吗，快走开，再不走开别怪我不客气。”
祁小顺跟苏凌风熟悉，这里的保安跟每一家房主都熟悉，平时也没少从苏凌风他们手里得好处。只要主人来，小恩小惠总是少不了。所以保安们一见哪幢别墅的主人来了，争着为其服务，其实就是讨好主人。
祁小顺当然不会拿吴月姝当苏凌风的老婆，苏凌风是啥人，眼前这个肥胖且佝偻着腰的女人，感觉就是来拣垃圾的，祁小顺怎么可能让吴月姝进去呢？
两人在别墅前吵了大约有十分钟，一个让离开，一个偏是不走开。两人就有了推搡动作。结果祁小顺出手过重，将吴月姝推翻在门前，头正好磕到花园边石块上。
吴月姝果然不是苏凌风打的！
宫渡非常兴奋。虽然只是个小突破，但毕竟，他离自己的推测又近了一步。而且他坚信，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藏在幕后的“影子”很快就会显形。
“按现在情况看，那天应该是有人添油加醋，同时给刚子和温航打了电话，假称苏凌风对吴月姝施暴，才把他俩引来的。”宫渡跟盛冰讲。
“一个电话就能将他们骗来？”盛冰虽觉得宫渡分析得有道理，但毕竟只是分析，电话内容不得而知，也不敢轻易表态。
宫渡说:“这个我能肯定，吴嫂在他们俩个心里，位置很重，一听苏凌风施暴，他们两个绝不会犹豫。”
“可是，打电话的又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这边情况的？”盛冰刚刚松开的眉头又拧紧。
“打电话的人，就是教祁小顺说谎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人就在竹园。”
“竹园？”盛冰不解地看住宫渡。
“我需要竹园全部住户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这事只能麻烦盛前辈了。”宫渡现在称盛冰为“前辈”，盛冰虽然不好意思，但宫渡执意这样叫她，她也没办法。
内心里，盛冰倒是希望宫渡能跟他再近点。好在宫渡现在有什么话都跟她讲，盛冰也完全肯定了宫渡的办案思路。
盛冰点头答应:“我马上去查。”
当天晚上，竹园全部住户的资料都拿来了。除九幢独门独院的高档别墅外，还有五十多户连幢别墅的。
宫渡的注意力集中在九幢高档别墅上。他从一号开始，一户一户的看过去，最后在第九幢也就是冥王星这一幢停住了。
“应该就是它。”宫渡指着资料说。
盛冰将目光凑过去，九号别墅是全部九幢里面积最大的。苏凌风们的都是地上三层再带地下室，地下室面积较小。独有第九幢，地上是四层，地下两层。前后都带花园。因为到了冥王星那位置，地势突然开阔，竹林在这里朝北拐个弯，这样就又腾出一片空地来，房主将它改造成了后花园。这套别墅最早是在熊国栋名下，熊国栋购买后一天也没住，花大价钱装修好后让它一直空着。四年前这幢别墅易了主，先是转到一江姓商人名下。江姓商人同样没入住，过了三个月，别墅再次易主。
现在别墅的主人居然是高清芳。
“高大姐？”宫渡和盛冰同时惊住。
“这怎么可能，她哪来这么多钱？”宫渡失声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盛冰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小时后，宫渡站在了高大姐面前。盛冰要一同来，被宫渡婉拒了。宫渡说:“你去了，她可能什么也不说。”
盛冰本来想争一下，但一看宫渡的神态，就又将话咽了回去。只道:“那我在局里等你消息。”
高清芳没想到宫渡这个时候会到精神病院来，问什么事？
宫渡把门朝里锁上:“大事。”
“你每次来都是大事。”高清芳一边说，一边张罗着给宫渡泡茶。宫渡说不必泡了，他落实一件事，落实完就走。高清芳又问一句:“什么事？”
宫渡没说话，而是将冥王星那幢别墅的资料递给高清芳。
高清芳还没看，脸色已经变了。
“你终于还是把它查了出来。”
“如果连这都查不出来，还当什么警察。”宫渡说着，目光也一刻也不离开高清芳的脸。高清芳脸色变化着，过了一会，她说:“查这个有用么？”
“先告诉我，别墅是怎么回事？”
一听宫渡问得这样认真，高清芳冷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应该没有，可它的确在你名下。”宫渡说。
“这世上有两个高清芳，你在找我前，应该先把身份证号对一下。”
“两个？”宫渡一下错愕。他还真没注意过身份证号，一看到高清芳三个字，马上就想到了高大姐。
高清芳也不卖关子，道:“一个是他亲妹妹，一个是我。也不知当年怎么回事，同一个府上，居然能把名字重复掉。”
“亲妹妹？”宫渡又被高清芳说得一楞。
高清芳接话道:“是，我大伯一共两个孩子，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这个高清芳。巧的是，她跟我同岁。也许是这个缘故吧，当年老高家，就合着有了两个高清芳。他很爱这个妹妹，打小就爱。只是天公残忍，我这个堂姐二十二岁时就不在了。自杀的。”
高清芳的脸色暗下去。
宫渡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说什么，也跟着难过一阵。
高清芳接着告诉宫渡，另一个高清芳，也就是省里那人的亲妹妹是在大学快要毕业时自杀的，她深爱上了她的老师，可是她的老师大她一倍还多，人家有老婆有孩子，重要的是爱他的女人还不止一个。高清芳陷在这种无望的痛苦里走不出来，最后割腕自杀了。
宫渡听到一半，插话问:“她上的哪所大学，读什么专业？”
高清芳说:“这有意义吗？”
“有！”宫渡重重说。不等高清芳回答，他先给出了答案:“她老师叫谭一吧？”
高清芳苦笑一声:“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
宫渡说:“他果然是个花花公子。”说完，又补充一句:“也不知这辈子，害死了多少无辜少女。”
“还有害不死的。”没想到高清芳给了他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宫渡觉得高清芳话里有话，细想一会，忽然明白过来。
高清芳是在说谷春雨！
谷春雨跟谭一教授的故事，也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得知的。这事跟案情无关，宫渡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话题原又回到别墅上:“既然人没了，怎么还能买房呢？”
高清芳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不满道:“宫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不成你也会想成这房是买的？”
是啊，真是急火攻心，这问题真是问的太蠢。
宫渡也冷笑一声，算是自嘲。接着又问高清芳，这幢别墅目前谁住？宫渡不相信，省里那人会留着自己住。就算想住，也没时间啊。
高清芳带着几分尴尬道:“他的事，我哪能知道那么多？”
说的也是，她怎么能知道呢？
回到局里，宫渡将情况跟盛冰讲了。一核对身份证，果然跟高大姐不一样。
“看我们这案办的，太不仔细了。”盛冰检讨道。
“也不能怪我们，天下这样巧的事真是太少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宫渡心里，还是为自己的马虎深深自责，这样的错误今后可坚决不许再犯。
别墅是查清了，问题又接踵而来。事发当天，这幢别墅里到底是谁？宫渡断然不会相信，是省里那人在竹园，更不可能是他打电话给温航和刚子。
“要不，再去找祁小顺？”盛冰说。
宫渡摇了摇头，眼前闪过一个影子来，他道:“这次不找他，直接找石忠！”
就在宫渡决计动身去找保安队副队长时，盛冰电话突然响了。盛冰当着宫渡面接起来，还没说上几句，盛冰脸色突然大变。
吴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