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活该(1 / 1)

不......不是有病。

夏氏一直很了解婆母的自私,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成全她自私的踏脚石。

她这个婆母啊,突然对谁好,指不定就是瞧上人家什么好处了。

踩低捧高不外如是!

夏氏了然又讥嘲的目光,让徐老夫人恼羞成怒。

她吩咐人将人关到小佛堂去,对外只说三儿媳陪着自己礼佛。

至于什么时候礼佛结束?

等夏氏完全清醒的知道,不能与自己这个婆母作对,还有脸上的伤养好之后。

慈安院一上午的阵仗实在是不小。

徐婉宁中午的时候知道了徐言昭遭训的事,晚上的时候便连夏氏哪边脸肿的更厉害也知道了。

这里边,她着意让人打听过的是渣爹的事。

至于夏氏,如今下人们对揽月阁都有巴结讨好的心,主动跑来透漏消息的不要太多。

听到夏氏被收拾的那个惨劲儿,徐婉宁倒并不同情。

当初公主娘为着让婆母喜欢,让渣爹不至左右为难,对夏氏诸多挑衅都视而不见,其实心里的憋屈委实不少。

所以,活该罢了。

只是徐老夫人,真是让徐婉宁大开眼界。

便是寻常百姓家,也少有对儿媳妇动辄打骂的。

便宜祖母自诩书香门第,竟掌掴儿媳的脸到牙都给人打松。

就真是......挺没有下限。

隔天,

徐言昭派人送了一些小玩意过来,只说让嫡女赏玩。

送东西来的是他的贴身小厮孟涛。

又说大老爷还有话:“大姑娘持家有方,若有疑难之事,尽管找他,父亲会为她做主。”

徐婉宁赏了孟涛银子,只说:“辛苦你了。”

渣爹主动送东西来,怕是拉不下脸来道歉,所以迂回的表达自己的好意。

徐婉宁想的清楚,却不过轻嗤一声。

要是原主在,不要说送东西道歉,便是渣爹语气稍软化些,估计都要迫不及待的原谅了,还要反思自己的错处。

可原主得到什么?

更多的轻视和鄙夷,不被珍惜,最终赔上性命。

徐婉宁懒得看渣爹送来的东西,吕姑姑却是惊疑了一声。

她拿起其中一个瓷瓶:“这好像......好像是御制之物。”

徐婉宁:“......”

感情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渣爹也是挺没下限的。

孟涛回来复命。

徐言昭细细的问嫡女收到礼物的回复。这怎么话说?

孟涛难道能说大姑娘赏他银子,肯定了他送东西来的辛苦,旁的只字未提?

“回大老爷话,大姑娘正在看书,倒没有多说,不过看样子,是挺.....挺欢喜的。”孟涛搜肠刮肚。

“嗯,退下吧。”徐言昭有些不甚满意的道。

与此同时,

徐婉薇在母亲院子里左等右等。

眼见晚饭时间都快到了,母亲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由着急。

往常母亲留在祖母院里,那是三房的体面,可想起祖母今日的脸色......

徐婉薇再度去了慈安院,不出意外的被打发回来了。

这次是桂嬷嬷亲自送她回来。

人言语挺温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老夫人喜欢听话的晚辈。

怎么叫听话?

桂嬷嬷看着脸色煞白眼神惶恐的少女:“家里正是多事之秋,大人们的事小孩子知道的多不好,三姑娘若是无趣了,何不找姐姐妹妹们玩去。”

徐婉薇回去后,在床边坐了一夜。

桂嬷嬷在提点她什么?

现在大姐姐掌家,在祖母面前也是有脸面的。

是让她去揽月阁求人吗?

这一夜,

徐言昭也没有睡觉。

他原本想去静心院歇息。

但想想院子里嫡妻曾经的贴身丫鬟拂冬,如今的珍娘子在,便觉不大自在。

去芷兰院?

他对林姨娘的气消了不少,但那天情急之下踢了人一脚,也抹不开面子去。

哎,想来想去,还是在书房安稳清静。

闲着也是闲着,母亲不是催促他给长公主写信,正好就办了。

只是,徐言昭提笔了,却不知该怎么落。

平日里他与康宁长公主在一处,都是康宁长公主说话的时候多,他应上几句,她就很高兴了。

再有,府里这段日子很不太平。

他没心思哄她,说府里起火、三弟流放抑或母亲消瘦了许多,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徐言昭扔下笔。

算了,改天再写吧,也不差这一两日。

翌日,

徐婉宁起床洗漱的时候,徐婉薇便收拾齐整来求见她了。

说起来,以前徐婉薇都是直闯原主的屋子。

用她的话来说,姐妹之间亲近至极,讲究虚礼岂不落了俗套。徐婉宁对此嗤之以鼻。

但佩服还是佩服的,能将没有教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难怪徐婉薇能将徐老夫人哄的开怀。

徐婉宁后来便派了小丫鬟守门。

来可以,但县主的架子摆出来,府里现在没有比她更大的,求见吧。

徐婉薇上次来揽月阁,隔着两三个月了。

她站在门口等,看小丫鬟不卑不亢的说去禀告,之后才请她进去,因有求于人,便不敢露出不耐烦来。

等进来之后穿院而过,徐婉薇便不禁暗暗咋舌。

揽月阁以前金玉不少,但太过俗气,她每每来一次都觉得真是糟践了这些好东西。

现在整个揽月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富丽雍容又不失典雅的意境。

只看环境,就让人不禁觉得能住在这样地方的,一定是一位金尊玉贵的主儿。

不止是环境。

便是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也个个体面又规矩,看着不像是徐府能养出来的下人似的。

这些,却要归功于吕姑姑了。

徐婉宁掌控下人们没有问题,护着公主娘和徐府其他人斗法也没问题,可□□下人和布置房屋,她真不擅长。

吕姑姑却不然,太后宫里几十年历练出来的。

徐婉宁放权给她,吕姑姑重新归置了屋里屋外不说,也将下人们集体□□过,自然格外不同。

“让我去求情?三妹妹这却是找错人了。”徐婉宁摇头失笑。

“大姐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父亲犯了错,如今已经受了惩罚,母亲再没个体面安稳,你......你就不怕旁人说你赶尽杀绝吗?”徐婉薇看徐婉宁不疾不徐的样子,又羞又气又急。

换作三个月前,徐婉薇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对着一直瞧不上的徐婉宁如此低声下气。

可是她真的......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求人还有这么求的?

徐婉宁笑了下:“三妹妹说是求人,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威胁呢?”

吕姑姑也冷了脸:“三姑娘慎言,我家县主何等金贵,你再胡言乱语,县主顾忌姐妹情分,却休怪我请你出去了!”

她有品级在身,平日只对徐婉宁口称奴婢,对其他人却不会。

吕姑姑怒是真怒。

她对徐府的人极没有好感,对出了个放火烧县主马的徐言明的三房,更是厌恶至极。

现在看,三房真是蛇鼠一窝。

做父亲的偷鸡摸狗,那夏氏还跑到人前给自家县主上眼药。

如今女儿来了,求人还摆出威胁的款儿。

真是,好大的脸!

徐婉薇见过祖母面对吕姑姑时的恭敬,不由瑟缩一下。

心中懊悔着,泪就下来了。

不满十三岁的小姑娘,娇艳白嫩的脸上,泪珠儿滚下来,看着可怜极了。

徐婉宁却不为所动。

生死面前,一切都是虚的。原主死在祠堂里,死在罚跪的时候,那些委屈和伤心,难道其中没有徐婉薇的添砖加瓦?

徐婉宁闲闲的喝了口茶水,看着她哭。

等徐婉薇泪水再憋不出来了,倒是真告诉了她,夏氏为何惹得徐老夫人不快。

不过,徐婉宁却不是突然圣母附体。

说话嘛,总要有个侧重点。

徐婉宁的侧重点在于,夏氏和庶妹徐婉萝都去找渣爹了。

可是,老夫人却只叫了夏氏一个去慈安院。

徐婉薇并不蠢,甚至在曲里拐弯给人上眼药的事上颇有天赋。

便知道,母亲估计是一人承受了祖母的怒火。

想得美!

徐婉薇憔悴着脸离开揽月阁,气势汹汹的直奔徐婉萝的玉清院。

半个时辰后,徐婉宁就又收到了一则内宅八卦。

徐婉萝被徐婉薇指着鼻子骂,末了还挨了两个耳光。

徐婉萝挨打是措不及防之下。

她自小得父亲宠爱,过得比嫡女还威风,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于是,徐婉萝很快就与徐婉芷扭打起来。

等院子里的下人将两个人分开了,头发乱了衣服扯了,脸上还有血印子,都像被对方毒打了一顿。

因着徐婉宁主持中馈,姐妹们起龌龊的事她便得出面处理。

徐婉宁听笑话听够了,懒得跑腿,让吕姑姑带着两个打架的妹妹去慈安院去了,只说管账管的头疼,力有不逮。

徐老夫人体力大不如前,原在小憩,无可奈何的穿戴整齐出来。

她原是想推给徐婉宁管的,可一听人说“管账管的头疼”,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徐婉宁说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想管着家里的中馈了,是在找茬儿撂挑子?

徐老夫人脑海中一瞬间略许多个念头。

果断的想,绝对不行!

只要人管着中馈,怎么着都不能看着府里闹饥荒吧。

撂挑子了,她交给谁去?

三媳妇夏氏,管了三天账就装病了。

二媳妇柳氏家里倒是经商的,可中馈给个庶出媳妇管,徐府怕不是要让人笑死。

纵然舍去脸皮不要,徐老夫人也不甘心。

这徐府是她两个亲生儿子的,庶出的徐言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染指!

徐老夫人想的头疼,却是不敢再去烦揽月院。

她冷着脸吩咐:“去将那两个不成体统的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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